植物学家彼得·克兰在《银杏:被时间遗忘的树种》一书中,曾描述银杏“是中国送给世界的珍贵礼物”。
生境破坏、人类移栽对银杏造成了严重的威胁。私服999在赵云鹏看来,大多数银杏的野生种群不在自然保护区内,“这急需人类再次伸出援手,给予精准重点保护。”
赵云鹏表示,自己所在的团队从全球搜集到545个代表性银杏样本,几乎覆盖了全球银杏所有已知的自然分布范围,是迄今为止银杏样品采集覆盖范围最广的样本。其中,包括我国东部(浙江天目山为代表)、西南(贵州务川、重庆金佛山为代表)以及南部(广东南雄、广西兴安为代表)地区的3个避难所都有银杏的4个古老遗传成分存在。
“在全球经历极端气候特别是冰川期时,私服999物种大幅灭绝衰退,一些地貌复杂的山谷可能会成为残存森林及其幸运物种的避难所,物种的踪迹逐渐收缩到这里,等气候转好,它们又会重新向外面的天地生发。”赵云鹏说。
银杏树,又名公孙树,四月开花,十月果熟。私服9991992年出版的《中国植物红皮书》中,银杏被列为珍稀濒危植物。在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信息系统网站里,银杏至今仍然位列“受威胁物种”,在《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·高等植物卷》中级别被定为“极危”。
“虽然就银杏科或银杏属而言,现存物种多样性极低,但现存银杏是具有足够适应潜力的物种。”赵云鹏表示,较高水平的遗传变异及检测到的适应性基因,多次遭遇冰期导致种群规模压缩后又重新恢复,再加上在冰期和间冰期可能都存在较广的潜在分布区,意味着银杏在面临环境变异时,有较多的应对方案,“银杏还在继续进化,至少不会很快灭绝。”
但这并不代表银杏已经脱离危机。赵云鹏强调,自己在野外监测时发现,许多野生的银杏大树周边已经几乎10年没见过天然更新的幼树和超过3年的成活幼苗。“森林郁闭度较高,导致银杏结实率、幼苗成活率下降。同时,松鼠等动物取食银杏种子,更使种子数量减少,从而造成银杏的‘断代’。”赵云鹏说。
在赵云鹏看来,银杏并非处于灭绝旋涡或进化末端,而是具有足够适应潜力的活化石物种。
“孤独是银杏鲜为人知的另一面,因为现生银杏是古老银杏家族唯一幸存的成员。”浙江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赵云鹏表示,从世界各地发现的化石表明,银杏类曾在恐龙时代盛极一时。那时,不同属、种的银杏“兄弟”类目繁多,遍布南北半球,是一个庞大家族。但从一亿年前起,有花植物快速崛起,银杏家族便走向衰落。例如,与现存银杏亲缘关系最近的是克恩银杏,分化独立于5600万年前,早已灭绝。
于是就有一种说法:通过扦插、私服999嫁接等形成的银杏“近亲繁殖”,无法增加其基因多样性,一旦自然界暴发一场针对银杏树的疫病,可能所有的银杏树都会因病毒感染而死亡。
对此,古生物学家、中国科学院院士周志炎曾说:“银杏属内的多样性已日趋减少,与之相随的现象是物种凋零和分布地域的日趋局限。”他认为,虽然银杏树依然存活于世,但已进入演化衰落期。
“时至今日,随手捡起一片银杏树叶——扇形带凹缺的叶片,有时深裂为二,私服999与上亿年前的银杏叶片化石相比,几乎没有任何形态变化。”赵云鹏强调,这些相同基因的银杏几乎可以算作一棵。
如今,它们在全球被广泛种植,许多地方把它作为行道树,引得不少网友“打卡”。作为地球最古老的高等植物之一,7亿年的漫长身世令人不禁好奇:它们何以挺过沧桑巨变走到今天?